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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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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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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已经许久没有梦到过以前的事情了。
2
那大概是当初还在蛇沼里时度过的某个夜晚。
吴邪从睡梦中醒来，并未因为休整而消散的疲惫感和身边胖子的呼噜声让他的太阳穴飞快跳动涨疼，他坐起身子来，看帐篷外火光晃动，心里闪过些念头，干脆翻身起床走出去。
“小哥。”
他边撩开帐篷门边唤，火堆旁坐着的那人应声看向他。
吴邪走过去，挨着张起灵坐下，靠在塞满装备的背包上，刚坐定，手里就被张起灵塞了一个水杯，里面装着八分满的热水。
一愣神，瞬即柔和地眯眼笑了。
“谢谢小哥。”
张起灵没回话，只是看着他，黝黑的眸子里映出吴邪被火光照亮的脸。吴邪没在意，小口小口地喝着手里的热水。一半下肚，也不知道是被热水暖的还是火光照的，更或者是身旁人丝毫不加掩饰的直勾勾眼神，吴邪的脸泛起点点红晕。
良久，张起灵问。
“睡不着？”
正盯着手里水杯胡思乱想的吴邪被突然的声响惊得瞪大眼，抬头看张起灵，那人还在看着他，眼睛里读不出情绪。
吴邪摇摇头。
“累。”
后脑勺轻轻靠上身后硬软适中的背包，蹭蹭找个合适位置。
“脑子累。”
他转头看张起灵，两人距离很近，吴邪收起的大小腿腿侧依着张起灵的上身，他几乎能感觉到张起灵稍高的体温穿过布料来浸入到他的皮肤里，身上的肌肉终于一下子完全放松下来。
吴邪又冲张起灵笑了笑。
“可能是还没有习惯你已经归队了的事实。”
突然吴邪觉得张起灵的眼神变了，里面多了些什么内容，仿佛终于有了些情绪，都堆积在张起灵的眼里，挣扎翻滚着，像是一场正在进行时的狂风暴雨，但随着主人眼皮的一闭一起，又平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你想对我说什么？
吴邪看张起灵抿紧了的唇，分明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什么也没说，半晌才开口。
“睡吧，吴邪。”
低沉的声音像是有魔力，钻进耳朵里的下一秒，吴邪竟真的平白生了几分睡意，眼皮有千斤重，感觉手里的水杯被拿走，身上被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多的精力睁眼去识别，头一歪，靠上个温热的东西，放任思绪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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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的同时胸腔一股热辣涌上来，吴邪咳得蜷成一团，肺里烧得全身都疼，手里紧抓早就发霉发臭的棉被，强挺着想要等待这股劲道过去。
恍惚中体会不到时间流逝，直到他感觉好些了，才缓缓坐起身，下床想要给自己找点水喝，拉开的窗帘外一片漆黑，只有这废旧发电站院子角落里一盏黄灯还在兢兢业业发光发热，隐隐有几缕光透过不知道糊了什么东西的玻璃窗打进来，让吴邪还能从这一地塑料瓶里找出条路来。
但撑起身子的瞬间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猛地抬头，正对着床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
一个此时此刻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人的样子在黑暗里看不真切，但一双眼睛明亮，如蛇沼那晚一般看着吴邪。
突然一阵眩晕感从脑子里袭来，吴邪喉头发甜，眼前的事物都变得模糊，他一把捂住喉头，明明那里什么都没有，手心却一片湿热黏腻。
“睡吧，吴邪。”
黑暗里那人开口说，声音低沉，吴邪撑着身子的手臂一软，重重往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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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却没有落在床上，周围的黑一下子褪去，白晃晃刺眼，他捂着喉头被人割破的伤口闭上眼，那人的眼神又浮现在眼前，吴邪终于愿意如当年那样完全放松身子，随它往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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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用了好几分钟才从梦里的虚虚实实中缓过来，眨眨眼，长睫毛在枕头上刮蹭，没有枕着面料的半张脸上密密麻麻冒起汗珠。他一用力想要翻个身，另一股更强势的力量却比他更快地从腰上传来，他被人搂进怀里，那人的头也顺势埋进他的颈窝。
“你做噩梦了。”
陈述的语气，这人连睡梦里的他都摸得透透的。
吴邪轻笑两声，刚睡醒的喉咙还带着沙哑，他拍了拍身上像只大型犬一样在他脖子和肩膀上到处舔咬的张起灵。
“不能算是噩梦，还是有些好东西。”
张起灵闻声，抬头看他。
黝黑的眼里比较起当年少了什么，也有什么变得更浓更强烈。
吴邪清楚得知道那是什么。
他又笑两声，笑得眼睛都弯起，凑到张起灵面前，别有用意地在张起灵下巴上咬了一口，退后一点看身旁人眼睛微微睁大，眼里笑意更甚。
6
我满心欢喜。
Fin.